看了一眼远处蜷缩成一团、生死不知的黑衣人。一手扶住力竭将倒的云天意,另一只闲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,显然未用全力的样子。
从安辰以万海归墟的秘法定住这生死斗的二人,到直接以肉掌将这黑衣人的护体真气轻易击溃,其过程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。
此时寝殿外围一众府兵之前的几名气海宗师高手看得是目瞪口呆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这无法无天的黑衣人不仅修为奇高,且手持那短剑神兵,剑气凌人之势,他们都无法近前相帮,竟被一名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轻易击溃了!
而且,只用了一招!
此人一身儒衫飘飘,头发却盘成了道髻,看样子年轻得很,恐怕还尚不足而立之年,竟有如此惊人的实力。
先天高手!
众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,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判断。
可是近二十年都未曾听说梁国出现了新的先天高手了啊!
更何况,此人还如此年轻!
虽然安辰的出现解了围,还救下了云天意一命,但一众头须中或多或少都带白丝的高手此时相形之下都有些落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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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宫,玉苑敬天观。
观中靠外墙一侧,有一座百丈高塔,巍峨耸立。
此刻的塔顶之上,一名身着紫色烫金道袍的老者正手持一柄锥形圆筒状物,细头对着自己的眼睛,粗头对着不远处的北静王府,目不转睛,全神贯注。
正是国师广云子,正在用‘千里眼’关注着北静王府中的风吹草动。
其身旁还有数人,都是道士打扮,却如下人一般侍立在一旁,极其恭敬,正是其一众弟子。
唯有一人,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,身着黑色锦袍,嘴角两撇小胡子略显得有些刻薄,此时端坐于塔顶上的一副梅花桌椅上,一脸淡漠的饮着茶水。
“国师,你自己不动手,却让云葫独闯北静王府,是否太过冒险?若北静王府内有高手埋伏,只怕令徒不仅有去无回,反而打草惊蛇!”
“哼。”
广云子轻蔑冷哼,一边继续盯着千里眼那头的北静王府,一边道:“王爷,老夫修炼至今,已是耄耋之年,何其不易?怎可轻易涉险?我已然赐下法器,以云葫气海大成的身手,只要不碰上武道先天,何人是他对手?再者,先天高手是何等身份?总不可能日夜贴身在北静王身边吧!云葫于无声中取了北静王性命,再折返回来,谁又能知道?”
这锦袍男子正是忠顺王水衡,听得国师之言,眉头闪过一丝不满,不过很快隐去,轻啜一口茶水,不再言语,只是心中难免腹诽。
这老东西白瞎了这一身高深武学,却是个胆小如鼠的性格,这几年还从来没有出手过一次,都是在背地里指挥遥控。
他仗着自身武艺高强,又得陛下宠幸,心气比天还高,又不懂政治,怎知这其中的风险!
此次账本遗失,老东西还有一卷仙书遭窃,若真落入了北静王的手里,后果可想而知。
他们此行给云葫定下了一个目标,要么找回失窃之物,要么取了北静王性命。
前者为上策,物归原主,一切相安无事。以目前自己对朝局的把控,过些时老皇帝一驾崩,万事皆定。
后者为下策,国师府刚刚失窃重要之物,暗中最有嫌疑的北静王便遇刺横死,这等于是将朝堂中的权利斗争直接化为互相暗杀,并且抬到明面上来,对目前还算平顺的朝野可想而知会造成多严重的影响。
京畿必然风声鹤唳,百官急于站队,北静王麾下惊之、惧之,更有其死忠者会怒而闹之,给梁国政局造成的影响恐怕是不可磨灭的,必然引来当今陛下的猜忌和愤怒。
但是这些后果都还是在可接受范围之内。
当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