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 帝崩(3 / 3)

没罪的让他们各自谋活命去了,所以并非一点隐患没留。

这些人或许并无不臣之心,但若日后与忠顺王勾结起来,未必不会酿出乱子来。

但毕竟承宏帝人已经死了,水溶还是感念其留下的唯一遗愿,不想此事一直萦绕在心间作梗,还是坚持遂了承宏帝之愿。

安辰轻叹,为求稳妥,将这事揽了过来,必要办得妥当,避免留下遗祸。

百官随嗣皇帝前往泰陵这一天,刑部天牢中传出忠顺王与此日暴毙的消息,报上朝廷后以草席一裹,随便在山野挖了个坑埋了,忠顺王此人从此消失在世间。

旧忠顺王府!

因忠顺王与广云子造反一案,王府中已被查抄干净,男丁充军,女眷没官,詹事、属官等罪重的秋决,罪轻的流三千里。

诺大的一座王府全然空了下来,这一月的功夫便彻底破败了,房室里都是抄家后的一地狼藉,府里枯叶漫地,蛛丝爬墙。

不知何时起,这里多了一名乞丐,其面容枯槁,口不能言,体带残疾。

这乞丐每日都在忠顺王府徘徊瞻顾,从不去讨米要饭,只因其太过可怜,常有人主动施舍饭食,这才不至于饿死。

安辰在暗中看着这破败的王府和那乞丐,良久后只轻轻一叹,转身飘然而去。

“陋室空堂,当年笏满床;衰草枯杨,曾为歌舞场。

蛛丝儿结满雕梁,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。

说什么脂正浓,粉正香,如何两鬓又成霜?

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,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。

金满箱,银满箱,转眼乞丐人皆谤。

正叹他人命不长,哪知自己归来丧?

训有方,保不定日后作强梁。

择膏粱,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!

因嫌纱帽小,致使锁枷杠,昨怜破袄寒,今嫌紫蟒长。

乱烘烘,你方唱罢我登场,反认他乡是故乡。

甚荒唐,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!”

看着那大梁国师渐行渐远,雪地上只留下一行脚印和这一首歌诀,那老乞丐倚在墙下,独自品味着这歌中的滋味,两泪交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