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谈判(1 / 2)

晋坞 豆豉炒辣椒 2704 字 5天前

“什么!豫州有变?还是说,这是谣言?”此时已是四更,桓景被冉良从榻上叫起,被告知了这个噩耗之后,直奔中军,在正席上坐下。此时李矩、桓宣等人已经齐聚中军临时搭起的营帐,人人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篝火熊熊燃烧,帐篷上人影动摇。“这就是那个从胡人手中放回的叛徒”,李矩正用力按着一个倒霉鬼,此人正被五花大绑着,浑身是血,在地上瑟瑟发抖:“就是他放出的谣言。哼,用活命为条件,为胡人散布谣言,真是贪生怕死之徒!桓司马,应该如何处置他?”桓景认得此人,朱牧是从白云坞起就跟随他的家丁,以他过往的观察,此人莽撞而直率,断无可能背叛他。何况此地离家三千里,即使是真背叛,也不必逃回营中,直接逃散进山野即可。这么说来,朱牧必定是忠诚的,要么是被人诓骗,要么就是更坏的情况——所谓的谣言其实是有根据的。“李太守,给他松绑!”李矩愣了愣神,稍稍放松了朱牧。“无论如何处置,都已经晚了。我现在只想知道,有多少人知道谣言了?”桓景紧抓问题的关键,无论谣言是否是真实的,眼下已是覆水难收,估量它的影响,才是第一要务。“哥哥”,桓宣面有难色:“朱牧方才归营之时,就四处宣扬此事,恐怕现在全军都在风传此事了。”桓景面色凝重:“这么说来,全军都正传播一个坏消息,而刚好就我不知道?你们为何遮遮掩掩?到底是什么谣言,可以直说么?”李矩犹犹豫豫地吐出几句:“朱牧这家伙说,胡人营中传来消息。江东派来使者,升桓司马为司州刺史,同时免去桓司马您在豫州的一切官职。”“什么!江东那帮人,搞的什么鬼名堂?”桓景一拳狠狠地砸在几案上。作为祖逖的脑残粉,桓景记得很清楚,在原时空历史上,祖逖北伐收复中原之际,江东曾经派戴渊来夺他的军权。最终祖逖劳累忧愤而死,北伐功败垂成。所以自从离开豫州后,桓景就留了一手,不仅派了桓彝和卞壸两个文官留守谯城,还让祖逖也留守豫州,毕竟祖逖北伐的心思应当最为坚定。可千算万算,还是料不到从江东赶来摘桃子的人来得这么快。但若说是胡人诓骗朱牧呢?那么事情就解释得通了,敌军的目的,不过散布假消息扰乱军心而已。“祖公不可能这么做的!何况他也是刺史,不可能让江东的人来夺他的官位。”“但我看到了告示!上面带着章……”朱牧目光中带着惊慌。“告示和章也可能是伪造的。”他装作不假思索地反驳,心中实则忐忑之至。敌军拿到了实物,说不定并非空穴来风。但为了稳定军心,他只能做出豫州未乱的判断,并且要把这种判断,变成一种信仰。他镇定自若的目光感染到了身旁众人。中军大帐之内,新军各头目的表情稍稍安定下来。看来至少主要将领们的心态已经安定,但军中大部分士兵的士气,依旧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谣言的影响。在这样的士气下,军中没有夜惊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事情,明日新军将士还有余力进攻么?何况既然军心已乱,敌军会不会趁势再度发起反攻?即使敌军不反攻,仅仅是这么继续对峙下去,几日之后,待刘曜赶到,也就大势已去了。众人相对无言,各自归营约束军队。渐渐地,天空发白,日光照在沟壑和鹿角之间的新军临时营帐上,映出将士们苍白的面颊。桓景拖着沉重的眼皮,四处巡视压阵,已是疲惫之至。这时,敌军营帐中走出一彪人马,当头的骑兵打着一面邹虞幡,在晨风中之中舞动,这是暂歇兵戈的信号。而其后步兵持矛缓缓而行,正中却簇拥着一副红漆的车驾。那车驾装饰朴素,并无多少金银玉佩,但其上绯红的文饰,却显示出车内人的不凡。汉代尚红,自以为继承汉祚的匈奴人自然也以红为尊,那么车中之人必然是大人物。那个游子远虽然善战,但似乎并非是匈奴人,必然当不起这么高的配色。桓景让弩手暂时不要放箭,自己骑上青龙马,带着几个斥候也来到营前,当然还是配上了厚重的铠甲,以防对方射冷箭。既然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