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连夜袭营把反贼给杀败。又来追杀残余,足足花了半个月,不但流汗还流了血。这没有功劳,也有苦劳吧?咋报捷文书刚发出去,总督便把俺提来审问?就因为那些反贼胡乱攀咬诬告?”
赵鼎默默的听着,却在思考其他问题。
杨愿声称自己是秦桧的学生,蒲泉声称自己是李宝的亲兵。这两个家伙该不该一查到底?
真查出事来,秦桧和李宝肯定赶紧撇清关系,但事后多半就把他赵鼎给记住了。
炫州的乱子闹得不大,完全可以掩盖过去。
却又涉及到大规模贪污,而且巡察御史也知道了,谁敢包庇极有可能引火烧身。
彻查必须彻查,难点在怎么掌握一个度!
就在赵鼎权衡利弊时,外面突然敲门声响起。
“进来。”
一个官员快步走到赵鼎身边,贴着他的耳朵低语:“鸣沙县主簿吃不住吓,已经全部招供了,坚称自己是被拉下水的,而且他没有分到多少钱粮。鸣沙知县贪得无厌,把许诺给主簿的赃款赃物私吞一半。”
赵鼎冷笑:“同伙的赃款也敢霸占,还真是贪婪到没有脑子!”
那官员说道:“鸣沙县的仓库,里面的物资都是假的,一把火烧光了全推给反贼。”
烧仓大罪!
赵鼎瞬间不再思考什么利弊,那些家伙胆敢烧毁官仓,整个案件已经没有任何回转余地。
即便烧的是空仓,主犯们也属于死罪。
赵鼎朗声说道:“蒲指挥,鸣沙主簿已经招供,想要戴罪立功如实供述。你们把钱粮贪污之后,烧毁假仓推给反贼,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?”
蒲泉闻言一愣。
他实在想不明白,鸣沙主簿怎敢招供?如此大罪,咬死不说还可能扛过去,一旦招供大家全完了啊。
赵鼎问道:“你不会把军仓也烧了吧?”
炫州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,它可以连通银川府与河西走廊。因此,朝廷在那里设了军仓,遇到大乱可快速调遣物资。
如果只是炫州本地的物资,有那么多文武官员来分润,蒲泉还真不会冒险干掉脑袋的事。
“冤枉啊,真是反贼烧的!”蒲泉依旧嘴硬。
赵鼎冷笑:“你们贪污克扣那么多物资,总得找商贾销赃吧?伱以为朝廷查不出来?本督早就派人去查沿途钞关了,所有商队过关时的报税都有留档,那么多物资就不留下蛛丝马迹?你这蠢货!”
此言一出,蒲泉面若死灰。
还真有可能顺着钞关查出物资去向。
陕西商贾,估计也要杀一批。
赵鼎呵斥:“赶紧招供。你必死无疑,若是能够立功,我可以让你死得好看一点!”
蒲泉口干舌燥,枯坐良久之后,发觉喉咙里全是痰。
他清了清嗓子说:“俺原本没想干这杀头买卖,是那炫州军仓大使,说仓库里的财货堆积如山,不如想办法弄出来一些分润。他一个人弄不出来,我一个人也弄不出来,我们一起弄就搞出来了。”
“初时也没想到烧仓,俺还没活够呢,只是弄几个出来而已。往外搬运军资时,消息不慎走漏,知道此事的军官越来越多。后来军法官也听说了,他留机会给俺自首。俺就求他看在多年袍泽的份上,能够高抬贵手放一马。”
“俺送给他许多财货,还把朝廷赐俺的西夏贵妇也送给他。他……没守住,就答应了。”
“但知道的军官太多了,须得用财货封口。本来只想从军仓弄一点出来,后来却要分润给很多人。等俺回过神来,军仓已被搬空近半。我们都被吓住了,后来坐到一起商量,只能把西夏余孽逼反,烧了军仓推给反贼。”
“这事只有军队做不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