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半夜用热水,唯一的可能就是……
犹如天空一声巨雷,将红梅炸得踉跄几步。
青杏将人扶住:“姐,你咋了?”
红梅的脸都白得瘆人:“没,没什么。”
青杏还兀自在唠叨:“陈望说,等会带我去下馆子,姐,你跟我们一块去吧。听说那家馆子的羊肉汤很好喝,正好,咱们喝了冬天不冻脚。”
红梅站都站不住,只得坐在灶膛后头,消化自己的判断。
不会的,不会的,小姐这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,她不会的!
说不定,是小姐半夜渴了,起来烧水喝呢。
是了,一定是的,小姐渴了,又没热水了,所以她才起来烧水喝的。
一定是,一定是的!
“姐,姐,你在想什么?你有在听我说话吗?”青杏蹲在红梅面前,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红梅努力挤出一抹笑:“我就不去了,这几天都在外头玩,我有些累了,还是在家陪陪小姐吧。”
“可小姐又不要我们陪。”青杏看着屋子:“我都三天没见着小姐了呢。”
今日初四,是个艳阳天。
红梅鼓足了勇气:“小姐,今儿个天气好,奴婢把您床上的被单洗了吧,换床干净的。”
她站在屋外头冲里头喊,就只有一门之隔。
许婉宁还在裴珩的怀里,两个人赤身相对,紧紧地相拥在一块,听到红梅的声音,许婉宁吓了一大跳。
她一骨碌坐了起来,担忧地望着屋外:“我还没有起来呢,你等会再来吧。”
“那小姐先睡着,等过会儿奴婢再来。”红梅狐疑地看着门里,退下了。
许婉宁撩开被褥,嗔怪道:“那现在怎么办啊?你瞧瞧,这被单……”
虽然后来换了床单,可后来又忍不住,滚到一块去了,于是床单上又有了脏污的痕迹。
倒不是很大。
裴珩搂着她说:“别担心,我来处理。”
“你怎么处理啊?”许婉宁疑惑地说:“这张床单可不能再扔了,再扔了就只剩下一床了。”
别说红梅怀疑了,青杏都要怀疑了。
“放心,我会收拾干净的。”裴珩笑着说:“你先穿衣裳吧,外头是个好天,今天你出去晒晒你太阳。”
“那你呢?你也好多天没有出门了,不出去晒晒吗?”许婉宁关心道。
裴珩笑着揉揉许婉宁的头:“傻瓜,去吧,一切有我。你让她进来收拾,别担心。”
许婉宁终于出了屋门,裴珩也没锁,看了看床上的那一片脏污,他用帕子沾了水,擦了几下,又用干帕子擦干,确定什么都看不出来了,他将床单抻平整,看起来不那么荒唐。
这时,屋门后传来三声鸟叫,裴珩将堆了三天床单打了个包袱,推开了窗户。
窗户上,摆放着一个包袱,裴珩将自己整理好的包袱扔了出去,转头将包袱里洗干净的床单放回柜子里。
看起来,就好像所有的床单都还齐齐整整地在柜子里一样。
而他,则从窗户翻了出去,梨园没人,他旁若无人地走进了梨园里假山里。
“大人……”扶松正在里头等他,脚边还放着一个包袱。
赫然是刚才裴珩整理出来的包袱。
“这包袱不要打开,直接烧掉。”裴珩吩咐道。
扶松点头:“是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,递给裴珩:“大人,这是宫里头传来的消息。”
“四王爷什么时候到京都?”
“听说是初九,所以那位定在初九晚上宴请百官庆贺。”
璋和帝不是奢靡的人,自从他登基之后,并不会大搞宴席,除非有大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