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兴民擦着额头上的汗:“大都督说笑了。”
他几乎是心惊肉跳地出了帐篷。
其他的官员都各怀心思地望着他,眼神各不相同。
有同情的,有可怜的,还有掩饰得再好都能看出来的幸灾乐祸。
可不要幸灾乐祸嘛!
王兴民当年进京,听说是借了裴大都督的东风,大家都在猜测,王兴民是裴大都督的人,可再一转眼,他竟然成了璋和帝的宠臣。
裴大都督心中自然不舒服了,刚才冷嘲热讽,揶揄取笑,王兴民吓都要吓死。
得罪了裴大都督,以后有的王兴民受得了,再得皇上的宠信又如何,裴大都督可是皇上的心腹。
他若是恼了王兴民,在皇上面前吹两阵风,王兴民从哪来的,就要被这两阵风刮回哪里去。
王兴民脸色很不好看,只得将搭建临时住所和重建的事情交给下属去办,他和剩下的人则全部都留在了观音庙这里。
只是分好了工,这些人可不够啊。
官员和朝廷的工匠那是不可能挖地基做重活的,看着他们拿铲子在那里磨洋工,裴珩当时就怒了。
“王大人,本座来了几日了,今日和我来的那日有何区别?就是挖了这一尺的坑,建庙的地基半尺够吗?若是风大一些,刮垮了,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。”
王兴民被骂得跟孙子一样,不停地用袖子擦汗,如今春盛,却还是冷的,他也没做事,不可能是热的,只能是吓着了。
“下官这就让他们继续往下挖。”
“哼。”裴珩冷笑:“这些人,养尊处优惯了,你让他们做这些重活,挖个地基都不知道要挖到猴年马月。”
“那下官去招人,招一些身强体壮的人来干活。”
“你最好是上点心,皇上规定了半个月的工期,预定时间没有完工,皇上皇后娘娘怪罪下来,本座可担不起这个责任。”
裴珩一撩衣袖,愤而离去。
王兴民在春风中打着摆子,他挥挥手,喊来几个人,嗓子都在哆嗦,“跟,跟我一块回,回城,招,招人来。”
回城之后,王兴民就把这事儿派给了东南西北四个县衙,让他们在自己的领地上挑选二十五名身强体壮的男子,五名手脚麻利的妇人。
将任务一派下去,四个县衙很快就将人给找齐了,将人送去了观音庙。
妇人们就负责做饭洗衣服,男人就负责工程,现场非常的热闹。
宫里头来的工匠拿着施工的图纸,指挥现场的人挖:“这块地要挖九尺深。”
“师傅,要挖那么深吗?九尺啊!”有人随口问了一句。
工匠点点头:“这尺寸都是钦天监算好了的,说九尺就是九尺,别说是少一尺了,就是少一厘都一厘都不行。”
“好好好,九尺就九尺。挖吧挖吧,挖的精细点儿,可千万别挖多了。”
“好!”
一百个壮劳力齐声地吆喝,震天响。
有人挖坑,有人运土,王兴民带着工匠师傅这里看看,那里看看,看完了之后就去跟裴珩汇报。
帐篷里。
裴珩捧着书,将腿架在面前的书桌上,王兴民跟他说话的时候,他眼睛都不抬一下。
“大都督,做事的人已经都到齐了,如今外头忙的热火朝天,九尺的地基已经挖了六尺了,大都督要不要出去看一看?”王兴民伏低做小,一脸的谄媚。
裴珩眼睛不离书本:“有王大人在,本座还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呢,本座信王大人,你全程盯着就行了。”
“是,大都督。”
王兴民出了帐篷,他身旁的官员为他鸣不平:“大人啊,这裴大都督哪里是来监工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