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游路线,通过本地文旅局联系上了泾县的宣纸文化园,得知县里有位画家刚刚得了中国美协比赛的大奖,梁峰便向夏茉提议,由夏氏集团做赞助人,为宣纸文化园和获奖画家,在上海举办一个“宣纸与国画”主题的联合展览。
贺鸣作为夏氏的外聘律师,审核到三方的合作协议,当即预约了首日展的门票。
艺术都是相通的,景春莹果然一进展厅,就像老鼠掉进米缸里。
“请教一下,这是生宣还是熟宣?徽派建筑的白色马头墙是怎么画出这样的肌理的?已经超越传统的水墨画了。”景春莹恭敬地问讲解员。
讲解员是画家的学生,热情地解惑道:“老师先在熟宣上,用墨汁提染很多遍,再拿笔刷蘸国画颜料涂抹,最后用软笔浸润清水,局部晕染墙面,就会有斑驳的岁月沧桑效果。”
“那,这幅水边幽兰的用纸,也是熟宣吗?”
“不,这是半生熟宣纸,用我们泾县的山桠树皮与泉水混合制成,掺入少量金粉,形成仿古风格,当地人叫泥金皮纸。这种半生熟宣纸,涨墨的同时,不会掩盖笔触的细节,特别适合工笔画,所以老师绘制工笔花鸟时,会用它。”
“我可以拍照吗?太美了,我想拍下笔触的细节和宣纸的质感,作为设计灵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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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解员亲和力满满地笑道:“当然可以。对了,我们老师的作品集,还有安徽籍作家给我们泾县宣纸文化写的散文集,都在侧厅有卖,您也可以买几本书。”
“好咧!”
景春莹细细地看完画展与宣纸展,攒够了设计素材,大赞贺鸣安排得好。
夏茉在黄山忙得脚不沾地,且不像贺鸣这样喜欢绘画,平时给景春莹介绍商业订单很积极,但此番还真没想起来,要告诉她夏氏赞助的这次主题艺术展。
贺鸣得了彩虹屁,芯片模拟的愉悦度激增,越发令他舍不得这么早就结束约会。
“十二点了,我们先去展馆的西餐厅吃午饭,再去买书吧。”贺鸣提议道。
“好,我请你。”
“不,我请,也没几次了。”
“嗯?为啥?”景春莹扭头看他,笑容忽然淡去。
“夏氏除了太平湖,还在天柱山附近拿了地块,要做康养公寓,各种法律合同会很多,我要去那边小半年。”
“哦这个意思。”景春莹松口气。
还以为他要出国定居呢。贺律师说过,自己父母早亡,抚养自己长大的舅舅舅妈移民去了澳洲。
二人在餐厅坐下,景春莹主动问起给梁峰提供导演画像的事。
贺鸣道:“我上周就给他传过去四个版本的人脸,他一眼选中了其中一个,说是五官的感觉很像,他会与黄山国安联系的。”
“好,希望他用得上。贺鸣,你什么时候动身去皖南?”
“等结束了云雾灯和雷峰塔的名誉侵权诉讼,还有秋姐学弟的破产案子,就出发。”
“秋姐学弟,是那位姓冯的工程师吗?前天秋姐还带着冯工的太太和女儿,来我的珠宝工作室玩呢。冯工女儿很可爱,不过,和大部分小姑娘不同,她对珠宝首饰完全没兴趣,一心要学她爸爸,做机器人。”
贺鸣附和道:“唔,是,她上次和冯工来我们所,还把我画成了机器人。”
景春莹笑了:“啥时候机器人能做成你这样,我们人类的日子就差不多到头了吧?世界让给机器人统治算了。不过我是不相信有那一天的……”
贺鸣低着头,用认真切香煎三文鱼的动作,来掩饰自己与人类近似的揪心与黯然。
他多希望,此刻与景春莹闲聊的场景,能一直持续,哪怕,对面的女孩,在拿人工智能开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