皱了皱眉,来之前确实有很多话想跟她说,但这会儿她忽然给他开口的机会,他竟然一下不知道从何说起。 憋了好一会儿,他才无奈开口,却是反问她,“说什么?” “都可以。” 祁曜君又看了看她,冷不丁问,“你清醒吗?” 季月欢转过头与他对视,漂亮的眼睛眨了眨,“我不清醒吗?” 确实,除了眼尾泛着微红,眼中毫无醉意,与平素别无二致。 祁曜君想了想,又问,“那你刚刚在想什么?” 季月欢愣了愣,眼帘却不自觉垂下,她又喝了一口酒,在祁曜君安静地等待中,慢吞吞地开口: “真不会聊天,我不许你说话了。” 祁曜君:“……” 他觉得她一点都不清醒。 祁曜君趁她不备,一下将她手里的酒夺了过来。 在季月欢冒着小火苗的目光中,淡声开口,“又不回答我的问题,那我也不许你喝了。” 季月欢气得腮帮子鼓鼓的,也不说话,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峙半晌,还是季月欢泄了气。 她朝祁曜君伸手,“你先把酒给我我再回答你。” 祁曜君目光狐疑,俨然是不相信她,但犹豫了一下,还是递了过去。 她说过,她不屑骗他。 季月欢又仰头喝了一大口,在祁曜君疑心她是不是想借着酒醉耍赖的时候,她开口了: “我在想,当个体意志和群体意志相违背,但个体意志又与客观现实趋同的时候,要怎么样才能两全?” 祁曜君:“???” 什么东西? 迎着祁曜君一副听天书的愚蠢表情,季月欢摇了摇头,也不多做解释。 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。 这个问题她思考了一下午,但始终没有答案。 祁曜君,南星,季家上下,所有人都不希望她死。 祁曜君说她若是死了,就要整个季家陪葬。 南星说,季家人不在乎诛九族,只希望她好好的。 好像所有人都在逼她走下去。 她今天甚至看到了小老头。 如果小老头一直在看着她,那他必然也是希望她走下去的。 可她要怎么走? 原着的剧情注定了她会死,她难道要再拼一把,试图与命抗衡吗? 可是前世她抗争了二十多年,不还是一败涂地? 还有抗争的必要吗? 她也好累了,争不动了。 不说她没有获胜的信心,就算她真的能获胜,又有什么意义呢? 还是那句话,这个世界没有小老头,她不知道走下去有什么意义。 虽然在现代,小老头也不在了,但至少她身边有很多小老头留下的痕迹,她的手机里有小老头的照片,有和他每一次通话的录音,她小小的出租屋里有一直随身带着的小老头给她做的各种木雕。 她可以去很多的地方,看很多的风景,她是小老头的眼睛,可以帮他看遍千山万水。 这里呢? 这里根本没有小老头的痕迹,她连在他的忌日给祭拜都是罪。 她是宫妃,困于高墙,她的眼睛目之所及,只有勾心斗角,阴谋算计。 她不想给小老头看这些。 可是…… 她和季家人接触不多,准确来说只在中秋夜见过一次,却还是能深深感受到季家人对原主的爱。 她很喜欢季家人,喜欢季夫人香香软软的怀抱,喜欢她眼睛里盈满的温柔,喜欢大哥季予阳的沉稳阳刚,温暖用心,喜欢二哥季予月的幽默风趣,潇洒俊逸,喜欢三哥季予风的耿直义气,大智若愚。 ——虽然,三哥的年纪在她这里其实更像个小弟弟。 但她依然很喜欢他们,他们鲜活得不像书里的纸片人,让她面对他们的时候,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书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