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季月欢都没想到言灵会在这个时候出现。 言灵虽然笑着,但是额角都是汗。 她长呼一口气,“总算赶上了。” 季月欢脸上已经全都是泪痕,闻言愣住。 “赶上……?” 她皱起眉,忽然想起刚刚言灵念的那几句,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和言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。 “什么意思?”她忍不住问。 言灵但笑不语,只是掸了掸道袍上的灰尘,冲季月欢行了一个道礼之后,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。 她打开玉盒,里头有一颗红色的药丸,她目光略有些不舍地在药丸上停留了一瞬,随后将之取出,放进季书棋口中。 半晌,季书棋悠悠转醒,双眸也从浑浊,重新恢复清明。 他看向言灵,怔住。 “小姑娘,你……?” 言灵拂尘一挥,也冲他行了个礼,笑道: “季大人,幸会。” 季书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,感觉流失的生命确实是在恢复,有些惊诧。 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判……那人明明说,我的寿命……” 季书棋有一脑门的疑问,虽然他和言灵很早之前见过,言灵也说最后关头可以救他一命,但私心里他是不信的。 人的寿命是定数,他的寿命明明白白在判官的生死簿上写着,又怎么可能被一个神神叨叨的小姑娘轻易扭转? 先前说那话也不过是安抚祁曜君的。 但他没想到,这姑娘真的做到了。 好在他的疑问即便没有说出口,言灵也能猜到,她无奈地摇了摇头。 “阴司算阴司的,我们算我们的,不冲突。” “……你们?” 言灵点了点头。 接下来的画面就有点滑稽了。 一身道袍的言灵一只手还拿着拂尘,另一只手却竖至面门,朝季书棋行了一个佛礼,“上次见面没来得及介绍,贫道言灵,道号无兆,师承护国寺住持,哦,现在是主子的下属。” 她朝季月欢的方向扬了扬下巴。 一句话差点让季书棋大脑宕机。 “还……还可以这样?” “为什么不可以呢?我佛慈悲,道法自然,祖师爷都是包容的,套上枷锁的是世人。” 说得也是。 季书棋眉眼微松,“佛祖尚容济公饮酒,道理是一样的,倒是我狭隘了。” 言灵微笑颔首。 “那道长方才说的算法是?” “地府算业障,佛法计功德。那人身处地府,只算得你魂魄蒙冤,算得主子命格缺失,若业力未清,恐误轮回,他肯应你所求,无非弥补。” 言灵收起拂尘,“我佛不看这些,我佛只看你一生行善,看到主子悲悯纯良,即便你们贸然来此,也未损此世分毫,甚至季家人乐善好施,救人无数,主子更是助力推行女医,造福于民。如此功德,自当福报相还。” “您不该早逝,至少,现在不该。” 季书棋神色一动,像是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些许重点。 “这份福报为我续了多长时间?” 季月欢也看向她。 言灵低下头,“五年。” 听起来不长,但季书棋毕竟在地府待过一段时间,知道续命本就不易,更何况是为他这样的天外之人续命。 五年,已经很长了。 他看向季月欢,笑道:“够了,是不是?” 季月欢含着泪,用力点头,“是,够了。” 他们还有五年的相处时间,不用经历仓促的别离,很够了。 两人还有很多话要说,祁曜君和言灵自发将空间留给他们。 走出偏殿那一刻,言灵转头看向他。 “真的不让她知道吗?” 祁曜君摇头,“没有必要,说了只会增加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