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,林立业和秦光耀这两个昔日校友再次相见气氛却剑拔弩张。
你瞪着我,我瞪着你,眼神中没有对昨日的怀念,只有对彼此深深的厌恶。
阴暗的蹲在墙角的杨多多也听到这边的动静,她好奇的站起来看热闹,却不想看见了个意想不到的熟人。
“表哥?”杨多多不敢置信的喃喃道,随即热泪盈眶,大喊一声:“表哥!”冲了出去。
母亲的死横亘在杨多多和婆家人之间,一条人命,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。
生活因此压抑无比,杨多多此时此刻无比期望能得到娘家人的安慰,哪怕是林立业这个向来厌恶她的表哥。
一把将碍事又碍眼的秦光耀推开,杨多多满脸是泪,面对林立业,她又期盼又害怕,试探着喊了一声:“表哥~”便激动大哭。
早有心理准备会在大溪沟村遇到杨多多,林立业见她整个人都疲惫不堪,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叹了口气,终究没像对付秦光耀一样咄咄逼人。
“表姨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,节哀。”
一句简单的问候,不算多好听的话,却刺的杨多多眼眶一热,再次泪崩,哭的抬不起头来。
懂事的天宝见母亲情绪崩溃,顾不上嬉闹,赶忙从不远处小跑过来,一个熊抱,将母亲的腿死死抱住,无言的给予她安慰。
林立业看着眼前这还没自己膝盖高的小孩儿愣了愣,“这是你儿子?长得真乖巧。”
“嗯。”杨多多抹了把眼泪,强扯出个笑来对儿子说:“天宝~快!快叫表舅!这是妈的娘家人,快叫!”
小天宝瞪着大眼睛看着林立业,不是害怕,单纯是好奇,他上一个舅舅可不好相处。
“表舅。”半晌孩子才闷闷的喊了一声。
也不挑理,林立业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一声,看了看四周道:“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,跟我来。”
现在的杨多多比婚前成熟多了,至少不再咋咋呼呼的,分不清好赖,听表哥这么说,她几乎想也没想,抱起天宝就跟在后头。
完全被无视的秦光耀捂着生疼的肝儿,嘴里不干不净的骂杨多多是养不熟的狗!人家一招手就巴巴儿的跟着走了。
骂的很难听,可惜无人在意。
天气很冷,嬉笑打闹的小孩儿都聚在大队部看杨小斌画画去了。
村道上很安静,林立业自顾自在前头走着,杨多多抱着孩子跟在他身后,表兄妹俩谁也没说话。
一路走到老钱家,林立业本来不想带杨多多和秦天宝进老钱家的,毕竟他自己也是客人,客不带客这点规矩他还是晓得的。
只是一回头,就见这母子俩都眼巴巴看着自己。
谈不上营养不良,但两双疲惫的眼睛就这么挂在干瘦的脸上,直勾勾望着他,林立业默了默,还是让娘儿俩进门了。
老钱家依旧热火朝天,厨房里晾房里都是做自己事情的钱家人,三人的到来并没有引人注意。
这宽敞漂亮的院子,母子俩都是头一回来,杨多多抱着儿子只顾低头走路,小天宝的注意力却被院子里一架漂亮的秋千吸引。
这秋千原本是钱庆春和李树搭来哄秦小妹开心的,可秦小妹重活一世,再嫩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。
她更愿意花时间去踩缝纫机挣钱,秋千搭好她只是装模作样的摇了几下,应付了事,之后便一直闲置着,直到双胞胎出世才又有了接班人。
印象里自家的院子逼仄;阴湿,长满苔藓;堆满杂物,存在的意义就是晾晒衣服,过路行人。
头一次见到晃晃悠悠的秋千,小天宝眼睛都瞪直了。
他多想跳下去肆意玩耍,好好研究研究这个大玩具,可期盼的眼神触及母亲的拘束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这不是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