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说“会想办法”的男孩。
空气里,只有达力断断续续的抽泣和远处游客模糊的惊呼在回荡——玻璃消失的巨响,终于引来了第一批脚步与喧哗。
佩妮·德思礼双手拎满购物袋,脚步却还保持着商场里那种仓促的“抢购节奏”。
就在她盘算着要不要给达力再买一包炸薯片时,前方忽然炸开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——像有人把冷水倒进滚油,整个爬虫馆瞬间沸腾。
她猛地抬头,声音来源不偏不倚,正是她方才叮嘱过“别靠太近”的巨蟒玻璃槽方向。
那一秒,母亲雷达尖锐作响,购物袋“哗啦”滑落,橙子、罐头沿着光滑的地砖四处逃窜。
她顾不上捡,心脏仿佛被人攥住:达力和温柔还在那里!高跟鞋发出凌乱的“哒哒”声,她像只护崽的母鹅扑向人群。
围观者自动分开一条缝,让她一眼就看见玻璃后那条墨绿的巨蟒正缓缓舒展躯体,而达力半个身子被卷进饲养通道,胖脸涨成酱紫;
温柔则死死抱着哥哥的胳膊,眼泪鼻涕糊成一团。玻璃对面,哈利孤零零站着,额前刘海被汗水粘成可笑的闪电,那双与母亲一模一样的绿眼睛此刻写满愧疚与惊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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佩妮感觉血液一下子涌上太阳穴,喉咙迸出变调的尖叫:“我的孩子们!”
她扑到玻璃上,指甲刮得“咯吱”作响,转身冲穿着制服的饲养员嘶吼,“还愣着干什么?把玻璃打开!立刻!马上!”
声音劈叉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狠劲。饲养员被她推得一个趔趄,慌忙掏钥匙。与此同时,弗农·德思礼正站在楼梯口打电话,肥硕的身子把走廊堵得严严实实。
他一边用肩膀夹住手机,一边盘算着下季度的钻头订单,忽然,同样的尖叫浪潮顺着通风井直灌耳膜。
他愣了半秒,脸色“刷”地煞白,手机“啪”地砸在地上,电池滚出老远。弗农顾不上心疼,两条粗腿以惊人速度冲下楼梯,领带被风掀到背后,像一面慌乱的旗帜。
他拨开人群,怒吼着:“让开!那是我儿子女儿!”当他看见玻璃槽里那条蛇正用尾巴丈量达力的腰围,而温柔的小辫子被蛇信子扫得湿漉漉时,弗农感觉有人在他胸口点了一桶炸药。
他一把攥住饲养员的领子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:“打开!要是他们少一根头发,我就拆了这座该死的动物园!”
就在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撬锁的十几秒里,佩妮已经脱下外套,准备亲自钻进去;弗农则死死按住玻璃,指节发白,额头青筋暴起。
哈利站在角落,小拳头攥得死紧,心里默念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”。
空气里混杂着蛇腥味、观众汗味和父母焦灼的呼吸,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,随时会“啪”地断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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枪声在潮湿的爬虫馆里炸开时,佩妮正扑在玻璃槽边缘,指甲在树脂表面划出刺耳的“吱啦”。
她看见那条墨绿的巨蟒浑身一震,原本环在达力腰间的尾巴倏地松开,沉重的身躯“砰”地砸在水泥地上,溅起一阵腥臭的尘埃。
子弹显然击中了它的七寸,蛇头无力地耷拉,猩红的信子还未来得及缩回嘴里,只剩末梢微微抽搐。
饲养员们这才回过神,七手八脚地拉开铁栅,两个穿橡胶围裙的小伙子跳进饲养通道,一个托住达力的腋下,一个抱起温柔。
达力的运动鞋在玻璃残渣上打滑,发出“咔啦咔啦”的脆响;温柔的小辫子沾着蛇涎,一缕缕贴在苍白的脸颊上。
佩妮伸出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枝,直到把两个孩子死死搂进怀里,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嘶哑:“